学心理学是为了发展和成长,而不是只塑造一个行为标准(中)
更新时间:2023-05-13 12: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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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学习了一些心理学知识后,开始意识到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对这个人有可能造成深重的影响,一些早年的体验被重新唤醒,并因此感觉非常痛苦时,我们会倾向于把所有的责任推向父母:全是因为他们不够好,所以我今天才这么痛苦。是的,也许真的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他们曾得到过吗?我们没有办法要求一个乞丐为我们提供一座金库。也许他们只能为我们提供一块发了霉的面包,那虽是有毒的食物,但对于他们来说,那已是他们所能拥有的最好的。也许,在他们的成长中,他们吃到的有毒的东西更多,为了让我们活下去,他们已经努力将毒性最小的东西给了我们。一方面是父母的没有能力,另一方面是我们对他们的过高期待,这样的落差,最终导致的,只能是我们自己的痛苦。当我们期待我们能拥有不一样的父母,期待父母是全好的、能完美地满足我们的时候,其实在我们自己的内心,还有另外一部分的运作:就是拒绝承认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已经拥有的能力。在成年人的社会里,一切的获得都是以付出为代价的,承认自己已经长大就意味着要为自己的生命承担责任,就要放弃希望自己不必做什么就可以被满足的期望。我们将对自己的感受停留在那个完全依赖父母照顾的小婴儿,就无法让此时的自己真正进入一个成人的状态,去感受早有能力照顾自己的自己。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婴儿,似乎也就获得了某种特权,可以让他更自由地用责备来拴住照顾者的目光,从而可以在没被充分满足的时候,用哭闹来向照顾者抗议。可现实是残酷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真的会愿意一直照顾一个几十岁的婴儿。所以这个大宝宝的方式,最终会让周围的人都怕了他这个吸血鬼,躲开远远的,以至于真成了他感受的那样“我的生活被你们破坏了”。其实,真正在进行破坏的,恰是他自己。每一个人都是带着自己的人格特质出生的,这些特质会影响到今后的生命走向。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在长大的过程中,经历了超乎寻常的苦难,但依然可以成长得很好。但是另一些人,即便是已经被很好的照顾,依然感觉是父母毁掉了自己的人生。这个不同是因为:我们感受世界对待自己的方式,早于感受父母对待我们的方式。如果一个孩子从一出生,就带来许多生存的能量,他就有更多的能力耐受因为自己的弱小所带来的伤害,也就有可能与父母发展出更好的关系;而一个孩子如果从一出生带来的破坏性恐惧就非常强,感觉世界随时都可能伤害他,那即使得到了父母非常好的照顾,依然会感受到父母充满了伤害。因为,那些伤害体验实际上来自他的内部,而不是现实中父母对待他的方式。我们对关系的感受来自我们成长的早期,父母对待我们的方式的确可以影响到我们今后对世界的解读,但这只是形成解读的一部分原因,另外一部分,或更重要的部分,来自我们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完全为另外一个人的生命状态负责,也没有人可以完全推卸属于自己的责任,将责任推给他人。当我们试图将责任全部交给父母时,也必然要为父母不可能像希望的那样完全满足我们而承受相应的失望,同时也会因自己没有担负起原本属于自己的责任,而失去感受自己能力的机会,进而失去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后的心灵自由。当然,如果我们真的可以找到一个人,他可以完全地为我们的生命负责,我们就像是生活在了上帝的身边——这的确是一个诱人的幻想,在这幻想中我们差不多也拥有了上帝一般的能力。可现实是,我们的父母都是平凡人,如果我们始终无法接受父母的平凡甚至是有缺陷,那最终承受煎熬的,也只能是我们自己。共情,是心理咨询学习中非常重要的工作态度,是帮助我们理解对方情感世界的基础。共情的能力,在某个层面上,也成为衡量一个好妈妈或是好咨询师的指标。被共情的对待,是一件让我们身心愉悦的事。但问题是,身边的人,不是每个人都是我们的咨询师或者父母,所以,他们并没有肩负着以共情性对待我们的义务。当我们开始将对咨询师的专业要求放到生活中,成为对周围人的要求时,必然会把生活搞得一团糟。试想,当我们工作遇上问题时,期待老板像一个好妈妈那样去共情去镜映我们的时候,那就需要模糊工作中的边界,那让我们感觉舒服的同时,很可能是以牺牲工作成果与效率为代价的,这样的期待能够被满足的可能性能有多少呢?社会性的关系,是以现实作为关系基础的,与治疗室里的移情关系完全不同。移情关系里要面对和处理的,是我们人格中的不完善,甚至是病理性的部分,若要这部分获得成长和发展,咨询师就必须共情性的理解和处理。但现实性的关系,要求我们是一个社会化的人,要用我们有社会功能的部分来完成自己在社会中的角色,担负起自己的责任。我们没有权力要求周围的人像咨询师一样对待我们。而我们在社会环境中的不适应部分,是要放到另外一个设置:即咨询室中去处理的。这样分别的处理,也会帮助我们现实性地去感受周围的关系,在什么样的设置之下去做什么样的事情,这恰是一人格趋于成熟的表现,这代表着在我们的内部,已经建立起了完整的心理边界。